第(2/3)页 奚跃霆见了,并未呵止,但也没说什么风凉话。 大概他认为这是他示弱的方式。 两人一道往里走,沉默无声。 沿途,奚澜誉路过小房间,他脚步一顿,转身进去,依旧按照往常习惯上一炷香。 反正今后也不会常来。 奚跃霆看一眼,冷哼一声,但念及自己如今这情形,那惯常的讥讽被他咽下去。 两人在书房坐下。 分坐于方形红木桌左右两侧,其上摆两盏茶,揭盖,茶香扑鼻,白雾弥漫。 奚澜誉没喝,将茶搁回去。 他直奔主题,捞过放在一旁的文件,甩到桌上,嗓音很平静,“父亲,我接手北辰至今,算上膨胀率,市值涨百倍有余,我想我拿这些,跟您买一个自由,并不算过分。” 北方冬天很冷,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,书房门大开,那寒风一阵一阵,裹挟着尘土的气息,往屋里直滚。 意外不难闻,反觉得舒畅,从未有过的敞亮。 奚跃霆闻言,脸色很不好,有些装不住了。 他掌心重重拍在那薄厚适宜的文件上,这一下震得茶水翻滚,溅出几滴,在纸上留下一抹明显的痕迹。 他情绪很激动,手指奚澜誉,质问他,“你、你怎么敢?” 奚澜誉岿然不动,低头理了理袖口,漫不经心瞥一眼,“为什么不敢?” “该还的我已还,不该还的我拿您的养恩抵,还不够厚道?” 奚跃霆捂着心口,“……那是你说还就能还的?” 奚澜誉耐心有限,他站起身,面上毫无波澜,居高临下睨他一眼,平声回,“这么多年,您骗骗外人就算,真骗得过您自己?” 这语气很淡,却一霎有如平地惊雷,炸得奚跃霆久久无法回神。 奚跃霆揪着身前的唐装,抬起头,头一次正视这个被他从福利院领回的孩子。 他老了,他却早已长大,长成一棵足够支撑北辰风雨无侵的树。 他其实早已撼动不了他分毫。 这么些年,分明是他自己在他的荫蔽下生活。 奚跃霆嘴唇翕动,“你、你都知道?” 奚澜誉最后施舍给他一眼,那眼神冰冷到与看陌生人无异,他没再回,因为实在没必要。 奚澜誉理了理西装,大踏步自前门离开。 背后,忽然传来一声沉重的闷响。 大概是奚跃霆承受不住打击,从椅子上摔了下来。 早该如此,却硬生生拖了这样久。 当年,陈岚因与奚跃霆爱子无度,两人近乎爱到病态的地步。 虽说儿子要什么给什么,但这是以自由为代价。 时时刻刻,无论处于何地,都有双眼睛紧紧盯着。 因为担心,所以太危险的不能玩,不健康的不能吃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