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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叮！

    “天台，我会一直等。”

    完犊子了。

    看到这条信息，张楚差点把头发给揪下来。

    去？

    不去？

    片刻的犹豫，张楚还是悄悄的回了卧室穿戴好。

    有些事，还是得说明白了，彻底有个了断。

    夜已经深了，酒店的天台上只有边缘处的一排射灯。

    离得老远，张楚便看见了一个人影。

    这黑灯瞎火的，还真有点儿瘆人。

    “张大人。”

    呃……

    要不要非得这么称呼？

    走到了近前，看着曾藜，张楚有点儿后悔吃饭的时候，和她换了联系方式。

    “我该怎么称呼？陆姑娘？”

    曾藜闻言，浅浅的笑了，抬手挽了下发丝。

    “那个时候，你为我收敛尸骨，墓碑上是怎么写的？”

    咝……

    九月份的天气，夜里也一样的闷热，可听到这么一句话，张楚还是不禁后背生寒。

    “上辈子的事，我不提，你也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知道，我梦里都看见了，亡妻陆氏之墓，夫张楚泣立。”

    张楚面色一怔，被刻意遗忘的前世记忆又变得清晰了。

    “你我虽然最终没能成亲，可上辈子你认我是你的妻子，这一生便不作数了吗？”

    张楚无言以对。

    上辈子，他对陆昭娘更多的还是愧疚，若不是他得罪了人，陆昭娘一家本该可以平安顺遂过一生的。

    即便闯贼，建虏进京，可谁会去难为陆家这种小门小户。

    “我欠你的。”

    曾藜皱眉，有些事她并不知道。

    “若不是我，你和你爹娘便不会死。”

    总要给个交代。

    张楚也不再隐瞒，将前世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。

    曾藜听了，神色也有些恍惚，她没想到，原来竟是这么一回事。

    “可你总归为我全家报了仇。”

    张楚紧紧攥着拳头：“我说了，那是我欠你的。”

    曾藜突然笑了：“还清了吗？”

    什么？

    张楚没明白曾藜的意思，怔怔的看着她。

    “上辈子没还清的，我现在给你机会，继续还。”

    什么意思？

    张楚不敢去看曾藜，只要想到陆昭娘死时的惨状，他的心里便像刀割一样疼。

    “当是我负了你吧！”

    呵呵！

    曾藜笑出了声：“你说欠我的，又不想还，难不成还想让我生生世世和你纠缠在一起，张大人莫不是忘了，我们是换过庚帖的。”

    在过去，只要换过庚帖，便算是定亲了。

    若不是因为发生了意外，上一世张楚必定会和陆昭娘相守白头。

    “我……已经……”

    张楚张口结舌的，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说。

    两世为人，他从未欠过任何人，除了陆昭娘。

    人家原本可以平平安安过一生，却因为和他有了牵扯，最后落得那样一个下场。

    以至于轮回的路都走不安生，这辈子又要和他生出羁绊。

    “我从未奢求过张大人对我一心一意，我这一生想来就是为了报恩的，张大人为我一家报了血海深仇，我情愿以身相许。”

    别啊！千万别想不开！

    我……我可不是什么好人。

    上辈子欠了人家的，这辈子难道又要负了人家。

    这样也忒不是东西了。

    “陆姑娘，不对，曾藜，我……”

    要是换成别的女子，张大人才不会这么畏首畏尾的，但这个人是陆昭娘。

    曾藜缓步朝着张楚走了过来，抬手搭在了他的胸口，感受着心脏剧烈的跳动。

    “你不曾欠我什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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